《老挝纪行》（一） [复制链接]

    【本刊讯】新加坡《民报》一九七○年十一月十五日刊登了美国语言学教授钟士基不久前访问老挝写的一篇文章，题目是《老挝纪行》。本刊摘要转载如下（文内小标题是原有的——本刊注）：一、中央情报局和美国大使馆
    用不着在万象住多久，就可以感到美国中央情报局的存在。一下飞机，乘出租汽车去我们住的湄公河河边的一家旅馆，就经过美国航空公司的飞机场。在理论上，这是一家私营公司，但它只同中央情报局发生业务关系。公司雇用的飞行员，大部分是前美国空军人员。他们就住在我们的旅馆内。你如果早晨六时起身，就可以看见他们出发工作，可能是运送供应品给中央情报局在老挝的军队（苗族人王宝指挥的地下军队）的游击队。这支部队，一度散布在老挝北部的一些基地上，但不少现在已被人家攻占了。这些基地，不但负责在老挝爱国战线党控制的地区进行游击战，而且也是轰炸北越的前方导航站，并担任救援被击落的美国空军人员的工作。据说老挝北部有数以百计的土跑道，都是供美国航空公司和中央情报局使用的。到万象的那天早晨，看见美国航空公司的一架又一架飞机飞出后，我决定去看看市容。在旅馆后面的一间古老大屋中，我找到了万象政权新闻部。部中有一个房间，标明是旅游局，但其中没有人能说英语或法语。在部里的另外一个部门中，我找到了一个能懂我的蹩脚法文的人。我向他说：我想要一张老挝地图；但他告诉我：我找错了地方——美国大使馆或者可以供应。
    万象政权控制区的一切，都掌握在外国人手中，有几家中国人开的卷烟厂，有木材厂，几处锡矿，其中有一家是属于右派文翁亲王的。除此而外，什么生产事业也没有了。
    万象的统治阶层，在万象的外国观察家中也得不到好评。一位熟悉当地情况的观察家这样描写万象政权：
    “其腐败、懒散、无能，如果没有增加，至少同以前没有分别。在它统治下的人民，积极拥护它的极少极少。”二、人们对爱国战线党抱有好感
    我同一位中年的老挝知识分子讨论这些问题。他不是共产党，但思想有些左倾。他对老挝王国政府颇为熟悉，也在爱国战线党地区住过。他似乎认为，老挝的唯一希望是爱国战线党取得胜利，虽然，由于他的资产阶级地位，他本人对这个前途并不太热情。
    对于万象政权，他充满鄙视。他提到，在民族团结政府还存在的时候，爱国战线党的领导人苏发努冯亲王被一般人认为是最有能力和效能的一员，而且是老挝政界中少有的几个廉洁的人中的一个。由于当前的政纲的实质，这个知识份子看不出有什么可能可以建立一个生产性的经济制度，并摆脱外国的控制。
    他沉痛地指着房外的街道：街道两旁的商店，没有一家是老挝人开的。万象的统治阶层忙于建保龄球场，开妓院，租别墅给美国人，依靠滚滚而来的美国货和渗透一切的腐败，来过着骄奢的生活。他觉得，美国的援助计划根本上是破坏性的；它只延续一个以消费者为中心的社会，有利于统治阶层，但同时也使它腐化；而它并不能打下一个发展和现代化的基础，动员老挝群众来建立一个生产性的社会。
    其他比较了解情况的观察家，大致同意这种分析。他们之中有一人指着万象中心的一个纪念碑，称它为“垂直的跑道”。原来，这座纪念碑是由前独裁者诺萨万用原定修缮机场的材料建成的。
    一位青年教师公开表示同情爱国战线党。他的说法差不多，但更为激烈。他说，万象许多人经常收听爱国战线党的广播，暗中对它极为同情。他说，这个思想在城市青年知识分子中很普遍，但由于万象的警察国家气氛（尽管比较松弛和缺乏效力），不敢公开吐露。
    一部分所谓万象政权区，其实在中央情报局手中。谁也不知道，中央情报局和ＵＳＡＩＤ（即所谓非军事援助方案的执行团体）究竟是一还是二。三、志愿人员——特务
    所谓“非军事援助方案”执行团体企图在老挝推行美国政府政策，并为美国促成的万象政权制造民间支持。美国如何干涉老挝内政，难以证实；“国际志愿服务队”就是一个例子。这个私人的志愿团体，曾吸引了不少理想主义的青年，愿意协助老挝的传统社会发展和现代化，而不介入当地政治。它在老挝已活动了差不多十五年。一九六二年，“非军事援助方案”执行团体提出，同它签订合同，在老挝工作，它的团员也随而增加到一百人。
    近年来，“国际志愿服务队”工作人员是许多农村地区中仅有的美国人员。他们之中有些人因为他们同美国政府的关系而感到不安。他们觉得，他们掌握了“非军事援助方案”执行团体的物资，实际上成了美国和万象政权的宣传人员，他们也不由自主地向美国政府供应情报。即使在一些城市中，“国际志愿服务队”人员也对“非军事援助方案”执行团体的政策感到不满；这些政策在有些情况下是由“退休”美国军官负责推行的。
    人们无法逃避这样一个结论：“国际志愿服务队”是在一场内战中代表美国政府和万象政权执行任务的。
    “国际志愿服务队”是否真能帮助万象政权是有问题的。有人觉得它的活动，更使人觉得万象政权无能腐败，连农村援助工作都要美国人来执行。但是，“国际志愿服务队”不折不扣地是美国在老挝的外交政策的工具，是无可讳言的。（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