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著名芭蕾舞演员伯尔·格雷访华观感之六：排练开始了 [复制链接]

    第一星期的排练开始了。这虽然是吃力的，但也是我的舞蹈事业上最兴奋的日子之一。
    第一次同新的搭档跳芭蕾舞，总有些困难，更用不着说另外加上言语需要传译的难关。有许多事情需要解释，有许多技术上细节需要共同商量解决。就是一切都搞妥了，还需要一副敏捷的脑筋和良好的记忆，才能把已经商定的一些小节全部付诸实行。这一切，在我的中国搭档王绍本身上，自然都是齐备的。每一件事情，我用不到对他讲两遍。他是这样的人：对方乐于同他一起工作，他富有天才，同时又谦虚、不会垂头丧气，思虑周到又具有耐性。王绍本是哈尔滨人，年龄二十五岁。他原来学过两年京戏，到十四岁时改学芭蕾舞。
    斯万森参观我们的第一次排练，因为如他所说，一个西方芭蕾舞蹈家同一个中国搭档一道演出，这是历史的创举，怎么可以不看？
    我们从练习《天鹅湖》第二幕的双人舞开始，由李慧男小姐担任翻译。我们逐步解决两人在舞蹈动作上不协调的地方。幸而这些地方不多，经过一小时半的时间，双方都满意地解决了动作上的不协调。
    替我们作钢琴伴奏的是一位年青漂亮的太太，英文讲得很好，给我们的帮助真不少。她弹得一手好钢琴，又体贴我们，把钢琴同舞蹈的动作扣得丝丝入微。用不到我们关照，她知道需要钢琴弹些什么过门，这节省我们许多宝贵的时间。
    下午，芭蕾舞团表演《仙女们》和《天鹅湖》第三幕，征求我的意见和批评。她们的教师石圣芬同我咬耳朵说：她们都很紧张。
    演员们镇静安详的风度，对于《仙女们》的罗曼派风格是很合适的，但是还需要改进。她们表演的姿态和手臂的动作，对于那时期的芭蕾舞讲来不是充分合适的。动作的节奏也需有所校正。这原是情理中事，因为她们从来没有演过全部《仙女们》，只是选择其中片段演出罢了。至于《天鹅湖》第三幕，我看不出有什么可议的地方。这是我生平看到过的同一幕芭蕾舞中最动人和值得喝采的演出。整个舞蹈围绕着魔法师的动作一一登台。但见他把斗篷一挥，黑天鹅奥杰里雅和一个个舞蹈家相继出场，手法是那么熟练。魔法师挥舞斗篷这套玩意儿，显然系采用中国古典戏剧的手法，它替这一幕舞蹈带来新的魅力。我特别欣赏奥杰里雅跳着西班牙舞出场，之后又随着魔法师斗篷的挥动而隐没时的动作。
    母后和奥杰里雅所作的滑稽动作，演来十分逼真。两人都大量利用眼神，我想这也是东方固有的艺术。这两个十九岁女舞蹈家的运用眼神，在一般女演员只有当她们达到较大年龄和有更丰富的演出经验时才能够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