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刊文章　中东欧国家剧变十年之后 [复制链接]

    【美国《洞察》周刊８月２３日一期文章】题：绝望的眼泪　副题：共产主
义垮台１０年后中东欧国家和人民作为西方资本主义的实验室显示出不同的结果
（作者 　杰米·德特默）
    １０年前，人们的期望值不断提高。在“东欧年”期间，一个崭新的世界露
出了曙光。铁幕突然被打开，柏林墙倒塌了，用匈牙利作家乔治·康拉德的话说
，东欧人民丢掉了恐惧的习惯，开始学习习惯于自由。然而，从齐奥塞斯库和昂
纳克的世界到比尔·盖茨的世界和全球经济都将会是令人气馁的，伴随而来的是
严重挫折。
    从１９８９年快速发展到现在，许多期望还没有实现。中东欧的新生远比在
那令人陶醉的革命日子里任何人的预见都更令人忧虑——在巴尔干地区出现了暴
力行为。共产主义的遗产带给新出现的民主国家的是：大量的、无用的、带着“
大烟囱”的国有企业，行将崩溃的基础设施，贫乏的技术基础，极少的投资资金
，以及感到困惑的人民。这个大陆仍然是个分裂的大陆，这一次不是分裂成意识
形态对立的阵营，而是分成了穷人和富人，穷国和富国。
    如果你是波兰人、捷克人，或是匈牙利人，那么你很可能对前面的道路很有
信心。但是在过去１０年的政治和经济剧变中受到伤害的人是大多数，他们是养
老金领取者、体力劳动者、产业工人和农民。
    在布加勒斯特、索非亚和地拉那，那里出现了色彩丰富的富有迹象：对国内
有钱人和不用自己付费的国际官员每晚收费２００—３００美元的五星级饭店，
新风味餐馆，风流女人或她们浮华的男友驾驶的西方高速小汽车。但是与这些成
功并存的是范围更大的单色彩世界：破破烂烂的住宅区、乞丐、妓女和货品贫乏
的小商店。欧洲的火车站可是个令人生畏的地方，而布加勒斯特的火车站给人的
感觉则是凄凉：吸胶毒的少年，满身虱子的学步儿童在讨钱，胆大妄为的小偷与
警察勾结起来对毫无防备的人下手。
    波匈：向欧洲靠拢
    共产主义后的活力在匈牙利、波兰以及在稍差一些的捷克共和国明显地表现
出来。这三个国家，尤其是前两个，已经从转变之初的剧烈震荡中恢复过来了，
其速度比它们的南部邻国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和阿尔巴尼亚要快得多。私有化计
划取得了较大的成功，出现了大量的夫妻店。
    国际投资者在６月末显示了他们对波兰的信任，他们投入了大量的硬通货，
购买两家国有大银行——波兰储蓄银行和西部银行的大部分股份。而保加利亚曾
有五次打算出售它的大型化肥厂，均未成功；罗马尼亚也未能售出它事实上已经
破产的最大的国有银行罗马尼亚外贸银行，这家银行背负着违约贷款达７０％的
沉重负担。
    更有意思的是，波兰和匈牙利现在向较大的欧洲商业周期的节奏靠拢，这明
显地表示，它们的经济正在与更广泛的世界形成一体化。这两国在欧洲经济增长
速度放慢的情况下表现出了适应能力。它们与捷克共和国不同，它们没有因为俄
罗斯市场的倒闭或者欧洲对出口产品需求的下降而陷入衰退。当欧盟国家的经济
今后晚些时候再次好转时，波兰和匈牙利的经济可能同样也会好转，它们是仅有
两个能将工业生产恢复到１９８９年之前的水平的前共产党国家。
    但是要赶上先进的西方邻国，这两国在今后２０年中必须比欧盟国家的增长
速度快３％。这个要求太高了。
    波兰需要对付劳动力过剩的农业——它有２００万农民，机构臃肿、办事效
率低下的官僚机构是严重的障碍。国有工业的彻底改革还没有完成，私有化是胡
乱拼凑而成的。
    匈牙利的经济发展源自向外国投资者出售大量的国有公司。外资公司现在占
匈牙利国内生产总值的１／３，在它的出口中占了惊人的２／３。可要赶上西方
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必须涌现出更多的本地中小型公司，而这就需要国内的投资
大幅度增加。
    斯捷：经济衰退
    然而在东面和南面，情况要严峻得多。斯洛伐克就像捷克共和国一样陷入了
经济衰退，这个国家的政府由一个摇摆不定的四党联盟组成，这个联盟在将２５
万公顷的土地归还给二战后被剥夺了土地拥有权的匈牙利人的问题上存在着严重
分歧。给这个国家严重的失业问题雪上加霜的是，捷克人现在正在取消斯洛伐克
工人可以在捷克共和国工作的权利。斯洛伐克政府在经济增长未能达到其不现实
的预测目标后强制采取了紧缩开支的措施。币值跌到了历史最低点；到今年年底
，有２万名官员可能会失去工作，使得这个国家目前１７.６％的失业率进一步上
升；福利收入也被削减了。
    捷克共和国的情况只比斯洛伐克稍好一些，在那里，几乎没有进行任何改革
的共产党获得的支持率达到了冷战后的新高，逐渐超过了执政的社会民主党。从
事民意测验的本地人扬·哈特尔认为，共产党人——他们的总部还摆放着卡尔·
马克思的半身像——越来越得人心并不表示选民们希望回到过去的年代，而是表
明他们的灰心丧气。
    罗：联合政府声望下跌
    在与１８％的通货膨胀率进行了一番搏斗、经历了三年的经济衰退后，罗马
尼亚人为逝去的时机而痛惜。在乔治·绍罗什的一个下属机构“开放社会”最近
做的一次民意测验中，６０％以上的答卷人认为，在共产党独裁者齐奥塞斯库的
铁腕统治下的生活更好一些。绝大多数人仍然赞成市场经济，但是这些人也希望
政府进行干预，限制物价上涨和失业率上升。这次民意测验还表明，埃米尔·康
斯坦丁内斯库总统及其具有改革思想的中间派联合政府的声望大幅度下跌。搞种
族迫害的左翼分子扬·伊利埃斯库的命运之星再次冉冉上升。
    在罗马尼亚，日常生活的经济状况让人民遭受着折磨。卡罗尔国王一世大道
上的商店里堆满了最新的西方消费品。当然，这条中央大道上还有无处不在的麦
当劳快餐店，但是很少有罗马尼亚人能够买得起，他们更多的只是浏览商店橱窗
，而且现在还没有迹象表明这一切会很快改变。
    到圣诞节时，罗马尼亚必须向外国贷款人支付约１６亿美元，这相当于官方
的外汇储备量。这些贷款很可能会延期支付。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正表示出不愿提
供４.７５亿美元的备用贷款。罗马尼亚甚至没有在经济改革的道路上迈出哪怕是
一小步。那里的国有公司的出售更多地体现在前共产党官僚的私有化上。全国只
有几百个集体农场在赢利。
    在所有前共产党国家中，人们对官员的贪污受贿以及政府官僚机构间相互勾
结的程度怨声载道。尽管许诺要打击官员的腐败活动，打击黑社会，但是保加利
亚和罗马尼亚具有改革思想的政府几乎没有取得任何进展。在这里，习惯于中央
集权制和家长式统治的人民普遍对改革有一种冷漠感。坚不可摧的共产党人时代
的利益集团常常与匪徒结盟，阻挠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