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的“五一” [复制链接]

    【本报莫斯科５月１日电】（记者黄慧珠）“五·一”节的莫斯科，晴空万里，阳光和煦。俄罗斯“救国阵线”、“劳动俄罗斯”、“军官协会”等几十个政府反对派组织在卡卢加广场集合，然后游行到红场与另外两路游行队伍汇合，庆祝“五·一”劳动节。
    上午１０时半，记者乘车来到通往卡卢加广场的大道上，只见警察岗哨林立，通往市中心的道路已经被封锁。当记者绕道来到离集会广场几百米处时，上万名游行者手举红旗、列宁像和“一切权力归苏维埃！”“要社会主义！”等标语，列队朝红场的反方向行进。原来，通往红场的道路被阻，集会组织者决定改道沿列宁大街到离市中心较远的列宁山集会。
    １１时半左右，游行队伍行进到距克里姆林宫数公里的加加林广场附近时，与特种部队警察发生了流血冲突。
    头戴钢盔、身披护甲的几百名警察组成道道人墙，阻挡游行队伍前进。游行队伍面对全副武装的警察，怒不可遏。他们推开路障，继续向前行进，这时，部队指挥官一声令下，数百名警察一齐往前冲，与游行者短兵相接。几千名游行者迅速从路旁捡起碎砖、石块作武器，队伍前面的游行者与警察扭打成一团。头部淌着鲜血的受伤者不断地被架出人群，送上救护车。停在路旁待命的两辆装有喷水发动机的大车开足马力，两道水柱同时射向游行队伍。这时，一辆警车和一辆游行者的卡车被点燃，刹那间，滚滚浓烟笼罩了半边蓝天。喊声、骂声响成一片，碎砖、木棍满天飞舞。一位身穿运动衣的年轻人被打倒在地，七八名军人把他拖进囚车；一位围观的小伙子往警察群中扔石头，立即被十来人包围，一顿拳打脚踢后，也被关进囚车；一位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被乱棍、砖块打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倒在血泊中。在冲突过程中，莫斯科市当局不断向出事地点增派部队，仅１００多米的大马路路段上，就有８道警察人墙。约过一小时，骑兵队伍开到出事地点，把游行队伍逼退了几十米。战斗渐渐停止，但军警和游行队伍仍紧张地对峙着。“叶利钦──法西斯”，“把叶利钦送上法庭！”的口号声此起彼伏。不少妇女流着眼泪劝说警察放下手中的武器。
    在不到两个小时的冲突中，据不完全统计，包括数十名警察在内有１５０多人身受重伤，有的生命垂危。冲突后的列宁大街，满目疮痍，烧焦的汽车冒着黑烟，满地碎砖、碎玻璃，浸透了血水的衣服碎片飘于风中，地上一滩滩血迹和着泥水清晰可辨……
    一位名叫伊戈列维奇的中年男子头上扎着绷带，满身都是血迹，情绪激动地对记者说，他是国防工业部门的一个处负责人，走在游行队伍的最前面，与警察遭遇前的几分钟，他还没有想到会发生流血事件。他说：“去年１１月７日游行时，警察并没有妨碍游行队伍。今天的事件完全是当局的一个圈套。市当局同意游行者在文化公园集会，却把通向公园的桥堵死，当队伍试图改道通过列宁大街到列宁山上去时，警察将道路封锁，使队伍无法行进，以致酿成流血事件。这是预谋的、镇压群众的圈套。”
    一位名叫柳德米拉的女工程师哭着说：“我没有参加任何政党，只想用和平的方式对祖国的前途表示忧虑。我们是俄罗斯的主人，为什么无权在自己的土地上庆祝自己的节日？”一位年轻姑娘咬着牙关，愤愤地说：“我真想手中有一支自动步枪，向着法西斯开火！”一个小伙子指着在大街上空飘扬的大横幅标语“亲爱的俄罗斯人，节日好！”说：“这就是俄罗斯人的节日！民主在哪里？人的尊严在哪里？人民的忍耐到极限了！”
    当人们责问手持警棍的警察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反对游行队伍时，几位稚气未脱的小战士无奈地说：“我们是士兵，士兵只能服从命令。”一位中年警察说：“新宪法规定，不许反总统的人上街闹事！”他指的是前两天叶利钦向俄联邦各共和国提交讨论的新宪法草案。
    一位俄罗斯同行在冲突现场对记者说：“国内战争开始了！”“救国阵线”领导人康斯坦丁诺夫在事件发生后对新闻界声明：“从今天起，真正的对抗开始了。”这些迹象表明，俄罗斯的政治局势将继续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