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心曲 [复制链接]

    【阿根廷《索莫斯》周刊３月２９日一期文章】题：国王
    １９７５年１１月２２日，在弗朗西斯科·佛朗哥将军去世之后４８小时登基、现年５５岁的西班牙国王胡安
    ·卡洛斯一世，也许比他的先辈们更为理解如下誓言的含义：不应比你的最后一位臣民感觉更好。他艰难地履行着就位时说的话：我希望成为“所有西班牙人”的国王。
    国王的传记作家、６０岁的何塞·路易斯侯爵认为，“所有西班牙人”一语，就是结束西班牙人长达４０年冲突的“芝麻，芝麻，开门来”的秘诀。
    何塞·路易斯最近发表的《国王》一书，以１９４８年１１月的一天拉开序幕。那是葡萄牙的一个寒冷的清晨，在里斯本中心车站的一列开往马德里的火车旁，未能制止造成５０万西班牙人死亡的内战的西班牙法定国王唐胡安和王后玛丽亚送别了１１岁的儿子胡安·卡洛斯。这位在其父母的流亡生活中于１９３８年１月５日在罗马出生的王子，将回到自己的国家接受教育，被置于一个狡猾、沉默而又难以捉摸的加利西亚人──佛朗哥将军的监护之下。
    佛朗哥有着一项长远的计划：在西班牙恢复君主制，在他百年之后，让胡安·卡洛斯继续推行佛朗哥主义。但是现在，这位少年透过车窗看着埃斯特雷马杜拉萧条的景色，暗问自己：难道西班牙也如此凄凉荒僻？
    列车很快到达了西班牙中部的塞罗德洛斯安赫莱斯。在一所修道院中，佛朗哥政府的精英们晋见了这位少年王子，对他以“殿下”相称，给他以各种劝告，向他转达了西班牙正濒临分裂和危险的明确信息。
    何塞·路易斯问国王：“对那一天您是否记忆很深？”国王答道：“不，只是觉得很冷，冷极了。”
    国王与王后索菲亚以及费利佩王子、埃莱娜和克里斯蒂娜两位公主居住在马德里的萨苏埃拉宫。在二楼的一间办公室里，一直喜欢身穿深灰色西装和埃尔梅斯领带的胡安·卡洛斯对他的传记作家说：“我从佛朗哥那里学会了看，学会了听，也学会了沉默。”他一边不断地吸着香烟（只有在索菲亚不在场的时候才会这样），一边用深沉的目光注视着他的交谈者。
    对于他的家庭在流亡时期经济上的尴尬处境，国王也毫不避讳：“为了买糖吃，我甚至卖掉了别人送我的一支金笔。”就连他那时穿的衣服有时也是别人的馈赠。
    胡安·卡洛斯讨厌住在白金汉宫式的宫殿里：“我不想发生爱丁堡公爵那样的情况：从厨房到卧室距离太远，以至从来喝不上一杯热咖啡。所以，我要住在萨苏埃拉宫，因为那是一所较大的住宅而不是宫殿，是为普通人家设计的住宅。国王的工作是极为劳累的，一有空闲就应忘记自己是国王。我的一位朋友曾对我说过，一位国王应学会使用眼睛和耳朵，书本并没有多大用处，应该学会像吊杆演员那样在没有保护网的情况下工作。”西班牙人称胡安·卡洛斯为“真命天子”，但他本人却说：“我只是一个在公正的地点、公正的时刻的公正的人。”
    胡安·卡洛斯回忆起过去最艰难的时刻之一，即他与西班牙共产主义的首脑、为使共产党合法化而同佛朗哥进行了长期斗争的圣地亚哥·卡里略的关系：“这位巨头在大选中失败了，只得到了９％的选票。实际上我很钦佩卡里略。有一天列宁曾对他说：‘你们西班牙人对科学马克思主义一无所知，只知道相信上帝和圣母的那些花言巧语。’而卡里略的回答是：‘同志，你对上帝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但不要碰我的圣母。’”
    国王沉痛地回忆起１９８１年２月２３日那一天：特赫罗和米兰斯·德尔博什等反叛军人把坦克开到了大街上，占领了议会，以捍卫君主制为借口试图建立一种佛朗哥式的政府。这次事件差点造成流血，可能危及胡安·卡洛斯的王位。但是，这位国王没有被吓倒，他强烈谴责了这次反叛行动。他回忆说：“当时，我感到自己像位勇敢的斗牛士。”他打电话给米兰斯的大本营：“我命令你把坦克撤回兵营，下令特赫罗立即投降。”米兰斯答道：“陛下，我的行动完全是为了挽救君主制。”国王盛怒之下言道：“除非先把我枪毙，否则你是达不到目的的。”说完，他猛地挂上了电话。
    当胡安·卡洛斯和自己的家人登上他的“幸运”号游艇的时候，“才真正感到自由”。自由，这是国王谈话中一个关键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