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别的孩子不同（九） [复制链接]

怕飞
    每次１小时课开始时，我常问学生自从我们上次见面后，他们遇过些什么令他们开心、或不好受的东西。我和班再一次见面时，班想不出什么开心的事可以告诉我。最后他说：“这样吧，如果不一定要是新近发生的事，我可以告诉你那条河的事，从我小时候我们就到那里去，在那以前，妈妈和爸爸也到那里去。我们整个夏天都在那里住，真棒。”
    他告诉过我他喜欢船，因此我就问他乘船的事。“我们有一条‘闪电，号，”他说：“那是种帆船，还有…对了，我们有很多船——
    ‘翻车鱼，号，那是条玻璃纤维快艇。还有铝、铝，你怎么说都好，铝船，还有两条小划子。”
    我发觉他除了说到铝字时口吃，此外完全没有。
    我们如果不停下来，可能会整个钟头都只谈那条河。不过我应该做的是诊断评定，于是给他一张有许多字的纸念，末了他又开始口吃。
    一项测验要他把他一家人画出来，然后问他有关他家里的人的问题。班画他父亲开一辆跑车，他母亲看书，妹妹洁西跳绳，至于他自己，他画了艘帆船，船边画了一个圆圈，并将圆圈涂黑。“你看不见我的身子，”他说，“身子在船里，只有我的头在那里，我的笨头。”
    然后他小心地在船的上方加了一只鸟。“那里总是至少有一只鸥在，”他说。
    他一再看那张图画，还用手去摸。“我希望我能画得好些，那你就能看见那里的样子。我不知道为什么，人在那里，在那水上就是觉得好。”
    忽然，他把那盒颜色笔猛推到书桌这边。
    “我画——画不出你要我画的图，你瞧，这些鸟，和害……害……害怕的感觉，在我心里混在一起。我不知为什么，今年在学校里情况更坏，孩……孩……孩子们都拿我开玩笑，我不能和任何人谈这件事，而且人人都在生气。我就梦想那条河，只要一闭眼就到了河上。他们一对我大叫大嚷，我就闭上眼睛出去坐船，或是去游泳，那些鸟永远在那里，就像它们在夏天那样，飞得很高，一路滑翔，只稍微扑几下翅膀，看来很容易。
    “我开始想怎么能够让飞和不害怕联在一起。如果你能飞，你怎样就永远不害怕了。我想如果我不害怕，那么要是我念不好书或成绩不好，也就不那么难受了。”（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