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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明报月刊》文章:《〈丝路花雨〉的音乐》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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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1980-03-26

    【香港《明报月刊》三月号文章】(作者:刘靖之)
    舞蹈不能没有音乐,通过舞蹈的表演,人们得到视觉和听觉上的满足,因此舞蹈本身便包含了音乐这个重要组成部份。以《丝路花雨》这个大型舞剧为例,舞蹈、戏剧、音乐三位一体,是一件艺术作品的有机体,缺一不可,忽略任何一样都会影响整个舞剧的艺术均衡。
    有些舞剧先有音乐、后编舞蹈,如柴可夫斯基的《睡美人》和《天鹅湖》。
    有些舞剧则先有故事情节和舞蹈构思,然后由作曲者根据这些故事情节和舞蹈构思创作乐曲,如这部广受欢迎的《丝路花雨》舞剧。这种剧作上的先后次序对舞剧的音乐有着决定性的影响:前者由于音乐创作在先,因此可能有几种不同的舞蹈编排,但乐曲却始终不变;后者舞剧编写在先,音乐部份就不得不迁就舞蹈。笔者感到《丝路花雨》的作曲者在许多地方过份迁就舞剧编导,以致使音乐部份转接生硬、结构松散。此外,由于作曲者的风格相异,亦形成了这部舞剧音乐缺乏统一的格调。
    《丝路花雨》的舞蹈人员为数颇众,听说有七、八十人之多,群舞时满台都是舞蹈演员,而成员不到三十人的乐队所发出来的音响相形之下单薄得很,无法烘托出舞台上的气势。
    由于舞台上数十人的大合唱或群舞、巨大的石柱和厅堂,需要相应规模的乐队来奏出浑厚、雄伟的音乐,以达到这种综合艺术制作的均匀、平衡。《丝路花雨》在视觉上颇能满足观众,但在听觉上却有美中不足之感。乐器所发出的音色亦是如此,那些老迈、衰弱的管乐和弦乐乐器,竭尽所能地奏出嘶哑无力的声音,使人听了甚感别扭,与舞台上彩色缤纷的服装和化装格格不入。
    甘肃省歌舞团乐队原有五十多人,这次随团来港的乐队仅二十九人,原团乐队的双管乐器编制在香港演出只剩下了单管编制,弦乐乐器数目亦相应地减少,圆号手和唢呐手没来,在音响效果上难免打了个五折,令人感到遗憾不已。
    《丝路花雨》的音乐虽然在风格上未能一气呵成,音量与音色亦未能尽如人意,但其中颇有几场音乐杰作,如《序幕》音乐所营造的气氛,甚有意境;第一场《市场献艺》的情景,颇为感人;第二场《反弹琵琶伎乐天》的舞蹈和琵琶演奏配合得活灵活现;第三场的几首舞曲,旋律和配器极为迷人,令人们亦想与舞台上的人闻歌起舞;第五场的紧张;第六场的热闹喧哗,等等,都是可圈可点之作。当笔者想到作曲者、指挥和乐队队员在这么有限的物质条件下能达到如此辉煌的成绩,不禁要向他们鼓掌致敬。
    这部舞剧的音乐剧作素材是根据唐代的《月儿高》、《春光》和《阳关三叠》,以及《江南丝竹》的音律,再加上印度、波斯等国的音乐曲调。素材虽是中国、波斯、印度的,但旋律处理、乐队的配器却是欧洲的。
    作曲者并不刻意仿古,除了《月儿高》这首乐曲保持了原曲的主要音型之外,其他的古调都不留痕迹地渗于舞剧的音乐里。
    舞剧的故事、造型、服装、道具、布景、化装等虽是古典的,但舞台设计、灯光、色彩、舞蹈构思都是现代的。舞剧的音乐也是这样,素材是古典的,但创作和配器技巧都是现代的。在创作和再创作的过程中,这种“古为今用”的手法是不可避免的、是必要的。就拿《月儿高》来说,原曲音律来自印度,节奏不大规则,不适宜舞蹈节奏,作曲者把它改编为适合舞蹈节奏的琵琶曲,既使整首乐曲结构紧凑,又使旋律更为悦耳。由于张英娘的遭遇悲惨,在十六岁时已给人转卖了两次,因此在她出场时,《月儿高》便随着她的际遇而变化,时而悲伤哭泣,时而满怀希望、兴高采烈。无论悲哀或欢笑,《月儿高》始终是优美绝伦,正符合了艺术的基本法则:统一中有变化、对比,变化、对比中又有统一。
    作曲者以欧洲作曲技巧,聪明地处理了主题与主角、外国与中国之间的联系和风格上的差异。
    从曲体来讲,舞剧音乐属欧洲十九世纪凑鸣曲式的交响音诗体裁,因为作曲者把《月儿高》当为主导动机呈现在各场里,贯穿了整部舞剧的音乐。就配器来讲,作曲者运用了欧洲十九世纪中叶和末叶的歌剧或乐剧的配器技巧。
    作曲者还运用了些民族调式与音阶,但大体上都是欧洲十九世纪作曲、配器的处理。就算是那几首效果极为突出的舞曲,亦是以东方的旋律素材、欧洲的作曲和配器技巧相结合的产品,不拘泥于唐乐舞的解释。第二场《反弹琵琶伎乐天》的音乐虽然极富东方韵味,但旋律的处理、发展亦脱不了西方的技巧。这些不但无损于舞剧音乐所取得的成绩,更为“洋为中用”提供了新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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