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报文章：《回国报告：亲身接触到的苏联》（一） [复制链接]

    【本刊讯】日本《世界周报》从五月三十日至六月二十七日分五次连载了该刊前驻莫斯科记者矶田定章写的一篇文章，题为《回国报告：亲身接触到的苏联》，摘要如下：（原编者按语：这不是通常的“旅行见闻”，而是在莫斯科度过了五年半记者生活的笔者，根据切身的感受谈的苏联情况。因此，这篇报告中虽然有着诸如以铁的纪律和磐石般的团结为行动准则的苏联领导人，偶尔表现出来的人情味和对领导人未必是唯命是从的庶民的感情之类的插曲，但是它明显地显示了这个国家的现实情况。）“类似于赫鲁晓夫政权的末期”——勃列日涅夫政权的稳定性和余生
    在莫斯科谢列梅捷沃国际机场检查完护照之后，当我踏上回国的第一步时，我悄悄地说：“啊！终于平安无事地出狱了……”。我从一九七二年十月到今年四月，在莫斯科呆了五年半，按理说我在工作上和生活上是相当习惯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离开苏联的一瞬间，却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我想解开这个谜。不言而喻，苏联在所有的意义上来说都是一个大国。在我谈我对苏联的切身感触时，我并不借用别人的话，而是用我自己的话，我要以轻松的语气谈话，但愿这些话能够为认识这个大国有一点帮助。
    讽刺个人崇拜的笑话在苏联，无论是谁，头等关心的事情恐怕就是勃列日涅夫政权的稳定性及其余生。我想从这里谈起。
    目前在苏联私下流传着不少讽刺勃列日涅夫总书记搞个人崇拜的笑话。
    凡尼亚：最近勃列日涅夫胸部有病，动了手术。
    萨沙：真的吗？结果怎样？
    凡尼亚：医生打开胸膛一看，里面全是勋章，再多一个也装不下了。
    还有这样一个笑话。
    疗尼亚：这次《鳄鱼》漫画周刊出了勃列日涅夫特集。
    阿疗沙：啊，那看起来很有趣吧。
    疗尼亚：可是，满篇都是勋章。
    俄国人自古以来就用笑话巧妙地讽刺当时的“政府”。也可以说最近关于勃列日涅夫的笑话的泛滥，证明了很多苏联人对“勃列日涅夫独裁感到讨厌”。
    最近，具体表明个人崇拜的事件不断发生。
    首先是在一九七六年五月七日透露勃列日涅夫由大将升为苏联元帅，同时担任国防会议主席。特别是勃列日涅夫是什么时候担任国防会议主席的，至少西方还没有得到证实。恐怕对于苏联市民来说，同样也是一个晴天辟历。勃列日涅夫作为一个“军人”，地位上升之快也是不寻常的，转瞬之间掌握了统帅权。“勃列日涅夫独裁时代””达到顶峰勃列日涅夫现在担任总书记、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和国防会议主席，一人独占了象征共产党、国家和军队的职务。无论是天才的独裁者斯大林，还是开朗的独裁者赫鲁晓夫，都曾经兼任总理，而没有兼任元首。因此，即使断定“勃列日涅夫独裁时代”达到了顶峰，恐怕也没有任何人会出来反对。因此，关于勃列日涅夫就任元首的轶事是意味深长的。当时，在莫斯科有人观测说：“勃列日涅夫以元首的身份制定了新宪法，并且冠以‘勃列日涅夫宪法’之名，这是为了想扬名后世。”甚至添枝加叶地说：“围绕着宪法的制定时期，勃列日涅夫同波德戈尔内之间发生了明争暗斗。”
    也有更一般的说法是“勃列日涅夫希望得到‘官衔’”。勃列日涅夫自一九七一年九月邀请西德的勃兰特总理（当时）到苏联进行会谈以来，一手掌握着外交。据说，这样对于“世界的勃列日涅夫”来说，官衔就有想笑而又不能笑的重要意义。个人崇拜只限于政治方面还没有什么，如果扩大到文艺领域，这就不是寻常的事情了，就会产生无法挽回的状况。
    现在，还有故意吹捧的做法。一九七六年十月，在勃列日涅夫快到七十岁生日（十二月十九日）的时候，苏联的英文周刊《莫斯科新闻》发表了《勃列日涅夫小传》，把他吹捧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英雄。
    一九七八年二月号《新世界》杂志刊载了勃列日涅夫回忆录《“小地”——战争回忆录》，也可以说这是助长个人崇拜的一种新手法。新的情况是，今年二月二十日，勃列日涅夫被授予苏联军人最高的荣誉了——“胜利勋章”。这正是上述笑话所讽刺的“自我授勋”。
    为勃列日涅夫捧场的人，正在热衷于研究实行个人崇拜的新办法。这就是要规定纪念独裁者诞辰。目前，曾经是三驾马车之一的柯西金总理，也在很大程度上失去了权力，不轻易露面了。在人事上忘记了宽容当一个独裁者在国家组织中独揽一切的时候，就是说在第三者看来达到“独裁的顶峰”的情况下，这个独裁者的末期症状也就开始出现。勃列日涅夫也不例外，看来他的末期症状已经开始出现。具体地说，在这一、二年中诸如制定新宪法和提高物价等所表明的决定政策的那种急躁情绪和扼杀反对派的那种强制性的人事安排等，便是事例。勃列日涅夫为什么这么着急呢？恐怕这和他本人的健康问题有关。
    在占卜勃列日涅夫体制的寿命时，有必要就最近的人事和物价政策的影响谈几句，同时有必要研究一下世界所关心的勃列日涅夫的健康问题。
    一九六四年赫鲁晓夫下台以后，失去了政治局委员地位的有八个人，其中三人不是死亡就是过着有荣誉的养老金生活。到今天为止，被勃列日涅夫解除职务的有五人。但是，开除支持一九六八年入侵捷克、反对尼克松一九七二年访苏、抵制和平共处路线的鹰派的谢列斯特，开除据说围绕着农业政策同勃列日涅夫对立的沃罗诺夫，是在一九七三年四月，也就是说实际上是勃列日涅夫登上权力的宝坐以后的第九个年头。人们评价勃列日涅夫“保守、慎重而小心翼翼”，称他是“克里姆林宫的妥协大师”，也就是因为他在处理人事上态度慎重。
    但是，“善于在人事上妥协的勃列日涅夫”到此也就为止了。后来强制地安排的人事，好象摇身一变，成了“忘掉妥协的勃列日涅夫”，这样说更为合适。一九七五年四月，突然开除了曾经答应给以光辉的前途的谢列平。接着在一九七六年三月，以上一年农业欠收为理由，解除了曾经被说成是“克里姆林宫的王子”的波利扬斯基的政治局委员和农业部长的职务，让他出任驻日大使。勃列日涅夫对于被看作是克里姆林宫的王子这样的人物，仿佛对待嫩芽一样，在它尚处于萌芽状态就把它掐去了。
    而且，如上所述，在去年解除了自赫鲁晓夫下台以来，一直是最强的对手波德戈尔内的职务。最近的做法，使人强烈感到谢列斯特和波德戈尔内等人是被“扼杀”的，波利扬斯基的情况另当别论。关于失去宽容的勃列日涅夫的人事，我的一个苏联朋友说：“类似赫鲁晓夫末期。”这暗示出对勃列日涅夫体制的前途感到不安。社会主义国家也有通货膨胀现在，在苏联，物价问题已成为深刻的政治课题。一一九七七年四月，市民的交通工具——出租汽车的费用上涨了一倍。而且从今年四月，汽油上涨了一倍，咖啡上涨了二到四倍。这是断然地大幅度提高价格。
    当局解释说，汽油涨价是由于成本费高，咖啡涨价是因为国际价格提高。过去苏联自吹“社会主义国家没有通货膨胀”，但是这一神话被完全打破了。国家价格委员会由于最近面临着成本费高和补贴政策达到了限度而陷入困境。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