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袭敌船（六） [复制链接]

    在场的还有那个替卡特莱安排这个招待会的果阿官员。他不时向栏杆外面望去，直盯着黑暗的海港。他知道那英国人需要一种转移注意力的事情，一定自有其秘密的用意。但目的究竟是什么？他要多久才能知道？
    月神号依照计划掉头后，现在正在涨潮中勉强保持平衡，并在戴维斯操纵下慢慢地接近岸边。这时，戴维斯已看得见近海房屋中像萤火虫般忽隐忽现的灯光，也看得见岸上行驶的汽车隐约发出的车头灯光。
    到达苏亚利河河口的时候，格莱斯便走到甲板上来。他说，“我们要开进港口了。祝大家好运。”
    他手下的人随即分为两人或三人一组，静悄悄地在漆黑的泥驳船上各处紧守岗位。机舱门已关上，以防外面看到炉火的红光；同时机舱传令钟的电路也拆断。现在风向已经转变，岸上隐约传来留声机播放的音乐声。
    戴维斯把航速减至最慢的“微速”，他们前面停泊着一艘大船。月神号从安福拉号船尾下悄悄驶过，再绕过它的船身，而以舷侧对着岸边。前面就是他们的目标。
    “我的天，它真是个庞然大物，”麦克凛然说。每个人也都有同感，觉得像一群将要对付一个沉睡巨人的侏儒。艾伦弗斯号上的起重机吊臂和船桅高高地矗立着，超过那四层桥楼的高度，而甲板周围伸延的铁栏杆，也好像没有尽头。“还有五分钟，”戴维斯操纵着月神号慢慢贴近艾伦弗斯号船旁时，格莱斯开始计算时间。“两分钟。”船头的人拿着云梯，伸长脖子想看看上面甲板上的情形。“一分钟。”
    “你们是什么人？”一名了望员朝下喝道。“是港内的一艘驳船，”皮佑用德语回答。接着月神号的船身擦及艾伦弗斯号的舷侧，在对方涂了柏油的生锈钢板刮出一条发亮的痕迹。“行动！”格莱斯说。
    于是云梯靠在艾伦弗斯号船旁支起。皮佑立刻开始攀登上去。但由于冲力和弹力继续把驳船推进，因此云梯倾斜，看来可能把皮佑甩到两船中间。幸亏他抓住了甲板栏杆，把自己的身体硬拖了上去，成为登上敌船的第一人。
    克罗斯莱和格莱斯使用第二道云梯。
    月神号船头上其他的人纷纷抛掷抓钩。抓钩落在艾伦弗斯号的甲板上，带着巨锣般的声音把甲板紧紧咬住。
    “注意！注意！”有人用德语急呼。接着艾伦弗斯号的探照灯对着小小的月神号集中照射，一道百万支烛光的强烈光线划破了整个夜空。等待追随组长攀上云梯的轻骑兵团团员和加尔各答苏格兰辅助团团员连忙用手遮眼，挡住那令人目眩的强光。德国人以难以置信的神色睁眼俯视他们。
    霎时间，人人都呆住了。后来麦克举起冲锋枪，沿着艾伦弗斯号的横梁扫射，探照灯后来闪出一道蓝光冒出一阵白烟爆炸了。四周又一片黑暗。
    “快，爬上梯子！”格莱斯高呼，这时认为已无需隐蔽了。这批人本来在加尔各答时，连到二楼办公室也习惯乘电梯的，现在虽然头晕眼花，也毅然爬上那几道竹梯，把梯子压得弯曲到令人提心吊胆。
    值班高级船员冲进鲁法船长的房间时，他正在穿裤子。“敌人的登船队已来到船边，船长！我数过一共有２０个人。这一定是先头部队。”
    “放警报，”鲁法发出命令。值班高级职员便拉天花板上垂下的一根绳索把手。接着开动马达，警报器发出呜呜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吼声象千百辆汽车的喇叭同时响起来，强行登船的英国人在云梯上不禁楞住。但过了一会，他们继续坚决地向上爬，每个人直趋各自的目标。
    在另外三艘轴心国轮船上的各级船员也听到了警报。他们急忙穿好衣服，拿起匕首、木棒和铁条，跑到预先指定的岗位。有的人在和煤油桶衔接的手泵旁等候，有的人手持火柴和蜡烛站在电路旁边，以防电力中断。还有人则埋伏在各升降口的上端，准备痛击入侵者。
    在山上那幢房屋里，虽然宴会已差不多快散，但歌手们还在大展歌喉。艾伦弗斯号警报器的凄厉啸声象尖刀一样，透过音乐和嘈杂的谈话声传进室内。所有的人都停止跳舞。“他们来进攻了！那是我们在敌人到达时发出的警报，”一名德国高级船员对港口警察局长解释说。
    “敌人？可是阁下，这里是中立港，你们是受到我们保护的。我想一定是弄错了。也许有人揿错了按钮——因为今天晚上那些咖啡馆正举行狂欢会哩。也许是水手们或者什么人酒喝得太多了吧？”
    “是英国人，”德国高级船员冷然回答，“我们就此告辞了。”
    “可是这么晚没有计程汽车。我已经命令车子过些时候来接你们。走路回去很远哩。”
    “我们会跑回去，”那德国人反驳说，接着他和其余同事鱼贯离去，本能地采取一致步伐，两人一排地开始沿路跑向海港，连身上穿的那套最好的制服也给汗水弄湿了。“把它炸开”
    皮佑和麦尔邦发现艾伦弗斯号的桥楼空无一人，但却听见上面有人走动，于是走到再上面一层去。麦尔邦用冲锋枪托把一道门的门柄撞毁，而船长鲁法和那拉响警报器的值班高级船员在里面吃惊地面对着他们。他们刚转身去拿武器，麦尔邦便开枪射击。两个德国人应声倒地，而警报声也立即停止。皮佑搜索电码本，麦尔邦则割断警报器开关连接的电线，然后两人跑下升降口，沿着甲板前进。（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