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斯大林的秘书（六） [复制链接]

    这封信是由两部分人联合签署的。一部分是老的民主集中制拥护者，他们以奥新斯基、斯米尔诺夫、德罗布尼斯和萨普龙诺夫为代表，另一派是托洛茨基分子，以皮达可夫、普列奥布拉任斯基、科秀尔和别洛博罗多夫为首。
    总的说来，这封信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也不能反映党内的深刻变化。十月底，中央委员会在一项决定中指出，没有必要在党内讨论这些问题。为了说明中央委员会也是反对官僚主义的，政治局和中央监察委员会主席团在十一月的一次联席会议上通过了一项“关于党的建设”的决议，公开宣称党的领导是遵守党内民主的，并公开批判了党内的官僚主义。斯大林还为此写了一篇文章：《党的新任务》，谈加强党内民主生活问题。此文于十一月七日发表在《真理报》上。政治局以为，事态会因此而平息下来。然而，效果相反，在党组织中甚至开始出现暴风雨般的抗议。特别在莫斯科的许多党组织中出现了不是拥护，而是反对中央委员会的情况。为此，政治局在十一月中作出决定，在全党展开讨论，并展开一场集中攻击托洛茨基的宣传运动，以粉碎托洛茨基集团。
    著名的“单方面讨论”开始了。中央委员会动员了全部力量，在报刊上和各个党支部中反对托洛茨基及其同伙。他们被说成是一切罪孽的根源。使人感到特别奇怪的是托洛茨基沉默无语，既不参加讨论，也不回答对他提出的各种指责。在政治局会议上，他阅读法国小说。
    这个谜我较快地得到了解答。由于各种不同的关于党内情况的报告都经过我手，我从中清楚地看出，一九二三年秋的反对派实际上根本不是托洛茨基反对派。一般说来，托洛茨基比中央委员会“左”，而中央委员会却给他贴上了一个“右翼反对派”的标签。右翼反对派有点象失败了的法国热月党人（热月党为十八世纪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时期推翻雅各宾专政的资产阶级政治集团。因在法国新历共和二年热月九日发动政变，故名热月党——本刊注），他们完全是一种自然的反映，是在党内自发产生的。既没有纲领，也没有领袖。这个反对派是革命头几年涌入党内的知识分子和理想主义者，他们首先看到了现实的发展根本不同于他们想象中的理想社会。他们期望革命能为所有人带来幸福，但现实并非如此。相反，一个新的、官僚阶级产生了，它劫取了全部革命成果，工人和农民仍处于无权和贫困的境地。
    反对派没有领袖。他们的思想也没有形成文字，只是在反对党中央的群众抗议和群众表决中有所表现。托洛茨基很快就认识到这一反对派的性质。他很为难。假如他是一个头脑简单的机会主义者，他就会当上这一反对派的领导人，并随着接受反对派的右倾路线有可能在党内迅速取得多数和胜利。但这意味着向右转，意味着真地变成了热月党人，意味着抛弃共产主义。这条路，他是不愿走的。但他又不能公开宣布反对这一反对派，因为这样将使他在党内，在追随他攻击中央委员会的人中间，在反对派中失掉面子，并成为一个没有一兵一卒的将军。因此，他坚持不说话，扮演一个态度不明的人。
    各支部的讨论迅速发展，中央委员会经常处于失利的地位。托洛茨基企图使形势有利于他，于十二月八日给中央委员会写了一封信，并同时在红色普列斯纳区的党的积极分子大会上宣读了这封信，十二月九日又作为一篇文章发表于《真理报》，题目是《新路线》，其中指责党的领导发生了官僚主义蜕变。
    “三驾马车”议论时，我经常在场。我明显地感到，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非常短见，只想到与托洛茨基展开直接的搏斗，而斯大林却思索着如何借用列宁的力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