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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华趣闻──匹兹堡大学访华团侧记》(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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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futa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1979-01-28

    当然,很多菜他们不习惯(如番茄上面放糖);很多菜他们不敢吃(如猪肚和海参)。最初几天,有几位吃冷盘和生菜多了,有点腹泻,以后就稍稍有点禁忌,有两位夫人专门以我为榜样,我下箸,她们也下箸;我不吃的那样菜,她们也不吃。有时还互相警告着:
    “璟不吃这样菜呀!最好别吃。”弄得我啼笑皆非,我成了她们的“样板”、“伙头军师”。说也奇怪,这以后便没有人再腹泻了。
    “民生”问题很满意,“民泄”问题倒是很叫人头痛。在美国,浴室和厕所,不但清洁,而且考究。公共厕所都是坐式的,里面有纸和洗手设备。来到中国,首先她们感到痛苦的一件事是蹲式厕所,因为她们根本没有这种习惯,当第一次遇到这样情形时,有一位就问我:
    “我怎样蹲下去?脸朝里还是朝外?”
    另一位几乎掉下眼泪来。
    因此每到一处,大家便拉着我:
    “璟,能不能替我们找一找,看看有没有西式厕所?”
    于是我便领先带路,后面跟着几个娘子军,急急忙忙地去找西式厕所,我好像成了“厕所顾问”。
    其次,她们认为卫生设备太差,满地脏水和臭味使她们不能忍受,没有手纸往往也使她们很尴尬。最使她们惊讶的是火车和飞机上的厕所也不理想,譬如由大连到北京小飞机上的厕所,座子不仅高,而且四周都是便溺,某夫人出来后几乎晕倒,连声摇头说“可怕”。
    我要大声疾呼,国内所有的公共厕所,每周至少都应来一次彻底的清洁,要保持原来的清洁情况。这一定可以办到。
    这事看来很小,但关系国家声誉,几乎回过中国的人都有此同感。令人发噱的几件小事有许多事,我们认为理所当然,他们很觉奇怪,而他们认为很寻常的事,我们又大惊小怪。
    最简单的例子是“穿”。他们对于国内男女老幼都穿同一样的服装大感奇怪,每次见到有女孩子穿花裙或花衫时,反而要互相通知一声:
    “看,那个女孩穿粉红色裙子。”一声呼喊,照相机就对准那女孩乱照一阵。
    由于服饰不同,我们这批人走到那里都有一群人围观,女孩子们还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弄得这批夫人们莫名其妙,问我她们在说什么。
    “她们在说美国女人看来都年轻漂亮呀!”我是在开玩笑,她们却信以为真,高兴得连忙向观众又挥手又点头,临走时还说声“拜拜”。
    由北京至沈阳,本来预订是乘飞机,后来临时改乘软卧夜车,但只能订到四个房间,连接待人员共十五人,那就要四个人住一个房间。这一下群情骚乱,认为不可能,夫妇两人的一间房舱,怎可容第三者插足?于是由校长先生领头,大办交涉,并振振有词地说:
    “我怎可穿着睡衣在别人面前亮相?”一位女士很生气。但是她可穿那袒胸露背的“太阳服”大摇大摆在街上走呢!
    “我从来没有跟别的女人在同一个房间里睡过!”一位绅士教授大声嚷嚷。
    好不容易问题解决了。——分两批走。第一批按时出发,第二批乘晚十一点火车。那晚特别热,火车无冷气,到达沈阳后,都有点狼狈不堪的样子。一位身长六英尺多的教授说他一夜未睡,因为火车软卧铺太短,脚没有地方放。另一位胖子有高血压症,他说他不能翻身,生怕一翻身就会掉下床来得脑充血,所以宁可睁着眼不睡,不愿死在异乡。
    在另一方面,这批人也得到好的“经验”。
    一住进旅馆,使他们惊奇的是房门不必上锁,即使锁了,钥匙也是一齐都放在服务台的一块木板上,这在美国是不可能的事。如果这样,小偷会随时进去把你东西全部偷光。最初他们都不大习惯,后来才知道那是多虑。一位教授把他刚买的画片文具遗失在一家店里,第二天却送到旅馆来了。沿途他们大一包小一包,买了很多名贵东西,最初还很小心地藏起来,后来我看她们也随手乱放,好像旅馆就是她的家一样。一位教授曾一本正经地说:
    “你们看着好了,中国将来还是会有小偷的。”他咪咪地笑着:“不过这小偷不是中国人,是国外来的游客。”
    另一件事使他们不可思议。每次当我们看完晚会十点多钟回来时,见到在灯光不明的小街上,居然有一二位妇女单独行走,或是在街边等车。于是又有人在说笑:
    “如果此地不是中国,我准以为她们是‘夜莺’呢!”
    虽是说笑,可见他们对中国印象之好,回顾西方社会,怎不令人感慨万千!
    最后,有些人为了要表达自己对中国的友情,便猛学中文。“你好”,“再见”,“谢谢”,这些话都勉强可听得懂,但究竟是年纪大了,很多字他们始终音发不准,往往闹出笑话。友情洋溢的中国人民不管有些事闹得如何尴尬,也不管有些事如何使他们困扰,但这次旅程大家都一致认为是欢乐的、新奇的和友好的,而且收获很大。对个人而言,每人都买了很多东西,照了很多照片,而且见到真正的社会主义新中国。对匹兹堡大学而言,现在已开辟了一条文化交流的大道,目前已经互派留学生并交换教授了。对中美两国的人民而言,毫无疑问的,双方的友谊又迈进一步。这次匹兹堡大学访华团的访问,无疑的在这段里程上扮演了一个重大的角色。回美国后,我曾私下问各人的意见:
    “告诉我实在话,你们对中国的印象如何?”
    “生活水准当然比不上美国。但社会秩序的安定,服务至上,国家至上,这是美国所不及的。”有位同行的这样说。
    “我最喜欢中国小孩:聪明,伶俐,听话,圆滚滚的面孔现出笑靥,真像一朵花,全世界也找不到这样可爱的一群。”一位已做了祖母的这样说。
    “公社里的农民给我印象最深。他们诚恳、勤劳,还是《创世记》时代的人民,二十世纪西方社会的恶习一点也未染上,这太难能可贵了。”
    在可耕地面积如此少的情况下,能使全国九亿人民有饭吃,有衣穿,有房子住,恐怕只有社会主义新中国才能办到。”又一位如此说。
    一个多月前的一个餐会上,匹兹堡大学校长向一两百人演讲时说道:
    “中国和苏联虽然同称为社会主义国家,但各方面都不相同。我在苏联旅行时,总觉受到监视,事事不方便,一般人民对我很猜疑,很冷淡。但我这次旅行中国,却处处感到一片温暖,那洋溢的友情,使人有宾至如归之感。……”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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